祝彪这个曾经把他们逼入绝地的死敌,现在竟然连部队都控制不住,大面积的军中逃亡,才三两天的时间,所谓的十万大军统帅就只剩下两万人马了。
“都督,祝逆先覆朝廷北线大军,后为祸邢、万两州,使得小弟在开州北线的功劳付之东流去,如果让他们逃入泗州被歼,我晋军的脸面就跟朝廷军差不离了,咱们大王的面上需不好看啊。”
这是华巍的耻辱,他万分的想将祝彪覆灭在自己手中。近一步覆灭在万州境内,如此也好让晋王对他消消气。
郑国雄点头,华巍之言有理,虽然其中有一点自我的小心思,但大体意思不差。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而用祝彪前世世界红朝太祖的话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而有派别就有碾压倾轧!
晋王是当今皇上的铁杆小弟,可当今皇上并不是只有晋王一个铁杆小弟。铁杆小弟和铁杆小弟之间也是有争斗的,就比如郑国雄、华巍他们与神都京师内的那些武将、贵胄子弟间的竞争,就好比晋军与禁军之间的对比竞争。
先前裴仑在开州南线的全军覆没,接着泗州军覆没和全州军的大败,无疑就极为耀眼的衬托出了晋军在开州北线的辉煌。这一局晋军胜过了禁军也胜过了其他州郡军,华巍为代表的晋军将领也暂时对神都京师里的禁军武将和贵胄子弟领先了头筹。
可这接下来祝彪的不安道理出牌,一下子就把晋军晋将抽落下凡尘了。这样的对比会明显给皇上一个信号,不是晋军晋将有多能干,而只是他们没有先遇到厉害人物。不然,他们的下场也跟裴仑没什么两样。
这绝不是晋王可以接受的,也绝不是华巍、郑国雄等人可以接受的。所以华巍提议将祝彪残部全歼在万州境内,郑国雄首先就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
“老弟,我愿于你一支轻兵,连夜疾驰,急追祝彪。你可敢否?”
十万晋军的主力是华巍军,但跟郑国雄联合起来之后,主导权就顺理成章的落入郑国雄手中。他才是整个晋军的兵马都督啊,晋王手下的第一大将,华巍只是其下一重将,哪里敢越居郑国雄头上。
“有什么不敢的。都督不说,末将也正要向都督请命呢。”华巍精神一震,宋军三日逃散过半,可想而知其内剩存的两万军是多么的士气低靡,斗志低下。华巍感觉这个时候己军若是能追上宋军,都不用打,直接一吆喝,两万男儿齐解甲,都不是不可能。
“都督,宋军三日内军士逃匿大半,军中必然混乱不堪,士气低落至极。末将愿请令一支轻兵,疾驰追逐,必一战而克之,擒杀那祝彪贼子,一雪前耻,一泄末将心头之恨。”
“好。老弟亲自出马,本都督放一万个心。我于你军中全部骑军,再加一万精锐步甲,轻装上阵,连夜急行。”
“谢都督。末将领命!”华巍知道郑国雄这是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抱拳冲着郑国雄重重一拜,转身气势汹汹的离开去。
铜盆岭。
祝彪立在山岭上俯视而下,“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两侧犹如盆沿一样的圆弧,中间狭着一块平地,却可惜的尽在左右两侧山岭的箭弩覆盖之下。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广大的地方,铜盆岭底部最宽阔的地方也只是二百步长短,半里只多些。
“祝帅。晋军今夜真会追到么?”刘卓心中有些忐忑。他并不担心此战己军的胜负,祝彪使出了这样的惑敌诱敌之计,简直是直接把敌人迈进坑里,十层胜算先扒走了九成。
可他担心晋军会不会今夜就追来,为什么不是明夜或者后夜?为什么不是昨夜或者是前夜?
刘卓心里没谱。
“他们今夜当然会追来,因为咱们明个就能跑去泗州了。如果你是郑国雄、华巍,你甘心把到手的功劳拱手让给泗州军吗?”
刘卓恍然大悟。自己看到了‘兵力渐少’这一面,却没看到‘功利得失’这另一面。
“哈哈,那今夜刘卓就净等着晋贼送上门来了。被追了三日,可得好好出口恶气了。”
军中策马都行到铜盆岭东口空旷地留着,所有的弓弩手埋伏于铜盆岭两侧山岭上,陈安领一营兵堵住出口,张鹤、吴伯牛领各自本部营兵扎住口袋,剩余兵力也埋伏于铜盆岭的两侧。
“砍几颗大树给我放倒在路上,再在树干上面留下字迹,晋贼兵败于此也。
传令所有弓弩手,待到夜里晋军追兵行到,有火把亮于树前时候,万箭齐发,千弩齐射——”
围魏救赵的戏码,做,祝彪就要做的十足。而且这种把戏,做足了得话是很有传奇色彩的。别的不多言,至少于祝彪个人声望的提升和名气的传播,有着绝大的动力。
谁都喜欢传奇一些,而不是平淡无奇不是。
“可惜这年头有内力了,弓弩齐射都不怕。不然非待写个华巍死于此地不可!”祝彪心里还略有些遗憾。万箭齐发对于一般人而言是足够要命的了,可是对付华巍却不见得能要了命。
而至于说为什么是华巍而不是郑国雄,这就是身份决定的了。后者毕竟是兵马都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