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弟,我敬你一杯,喝。”
这天天色一黑,黄绲象往常一样将马佑请到自己家中喝酒,经过这些天的交往,两人的交情是又加深了一层,早已称兄道弟。
往日杯到酒喝的马佑却没有端起酒杯,脸上反是现出了一片消索之意,黯然叹气道:“黄大哥,这些天承蒙你的宴请,若是有什么事要我老马办,只有今晚的时间了。错过今晚,兄弟恐怕再无机会报答。”
马佑并非蠢人,他知道黄绲这样的人物不会无缘无故的每日请自己来喝酒,定是有事相求。不过出于对前途的不抱希望,让他打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小算盘,黄绲不提不开口,他也乐得装糊涂。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过了今晚他就要整部并入东门了,东门巡哨的位置被宋王的一部亲军代替。马佑自然想不到黄绲内心想的是将他劝反,而是以为黄绲要有什么事在东门那一片办。今个也就不愿再将事闷在心里了,索性自己提了出来。
“老弟说哪里话,我请你喝酒只是跟你投缘,绝无利用你的意思。这样,大哥我先干为敬,祝兄弟在东平门上再建新功。”黄绲是什么人?马佑职务的变动他岂会不知晓。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马佑心中虽然还是存疑,不过看着黄绲脸上一幅斩钉截铁的样子,也不好再争什么,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黄绲的儿子今夜里当值,没有作陪。黄绲与马佑你来我往,很快一小坛酒就见了底,与往昔相比,这顿酒喝得有点沉闷,只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马佑就起身告去了。
将马佑送走,重新回客厅时,黄绲看到蒋云帆已经等在那里,没等黄绲先开口,蒋云帆先问道:“火候如何了?”
“还欠一点。”黄绲今夜没能从马佑嘴里套出不满的话来,很是遗憾。不过随即又不解的问道:“云帆兄,我看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何不让我先探探口风?”
劝降是细微功夫,要一点点雕琢。黄绲感觉自己完全可以进行试探。
蒋云帆摇了摇头:“不,时机还没有成熟,等他上了东门再说。”据城外送来的消息,明个大军就会趁着嘉州军的来势发起一场佯攻,地点就顶在了东平门。
“可要是他不走运,明儿个死在了城头,我这一直来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该没那么倒霉吧。若他真的死了、残了,那也只能算他的命苦,咱们大不了换个别人。可若是你现在就向他托出,万一不美,你我性命就不保啊。”蒋云帆冷静的道。
黄绲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蒋云帆想得比他要周全,而不是蒋云帆单方面的怕死。
因为即使马佑现在一步投降,城外消息没有通到,暂时的对朝廷也毫无益处。反之,若马佑上了东平门,明个被城外的大军压着一阵暴打,劝降的难度可就会大大降低了。
第二天清晨。
城外泗州军出动了。永兴城东城墙宽有六里,瓮城位于中间部位,依旧是内附,总体呈半圆弓形,宽有二百步,直径长度将近百丈。
沉重的盾车吱吱扭扭的向着东城墙拱进,身后五千重盾兵、刀牌手、长枪兵、大刀兵等附随而进,整齐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几乎是不可阻挡的,五十辆盾车在五百重盾兵、五百刀牌手的配合下,在东城墙外五十步距离时化作了一座钢铁铸就的大山,任凭城头上的宋军箭矢如雨,床弩、大黄弩如飞,稳稳地屹立在无尽的箭雨之中。
‘大山’死死地堵住了东平门,堵住了宋军有可能的出击。于是,泗州军的大型器械出动了。
还是五十辆,清一色的大型霹雳车从泗州军的后部缓缓移动到距离东城墙二百步的距离,在每一辆大型霹雳车的前方,都拱护着一辆坚固沉稳的盾车。
二百步的距离,步弓、劲弩已经没半分威胁了。大黄弩射程虽远,但它毕竟仍算是‘单兵’器械,在摧毁攻城器械上,效用远远落后于床弩。
所以,这一辆辆能承受千钧力不动摇的盾车,才是防护霹雳车最好的用具。之前祝彪命令重盾兵和槁橹支撑在霹雳车之前,完全是轻车拉重炮,不搭配!
辰时,泗州军的‘攻城’开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