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哈根那样把你当婴儿呵护着。别指望在我这里白吃、白住、白用,得给你找点活干。”
赛琳娜的话非常尖锐,刺得朱利安极不舒服,但他还是刻服了这种情绪,强颜欢笑地对赛琳娜:“没问题,交给我吧。能为哈根他们做点事情,我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
“别得意忘形,让你去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认识你。我们的组织有严格的规定,除非是任务的需要,两名成员之间不能随便见面,他认识我们每一个人,如果贸然在他面前出现,只会令他起疑,因此这件事必须由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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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在。
这个瘦小、平凡、老实、木纳的男人,会是一个变节的间谍?哈根就是被他害的?观察越久,朱利安越怀疑赛琳娜的话。是赛琳娜认错人了吗?或者,变节者令有其人?还是从头到尾都是赛琳娜在撒谎?不管怎么,朱利安始终难以向一位好父亲、好丈夫痛下杀手。
“再来一杯吗?”一句热情的问候,打断了朱利安的思考。他回过神来,只见丹特的妻子双手正抓住一个托盘,站在自己面前,很笑容可恭地看着自己。朱利安这才发现,手中酒杯早已见底。
“不,我要走了。”朱利安礼貌地回绝了那女人,然后掏出酒钱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夜风蔷薇”。此时酒馆还有半个小时就打佯了,店里只剩下3个人,朱利安不想成为最后离开的那个,以免引起怀疑。走出酒馆后,朱利安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藏起来,注视着“夜风蔷薇”的情况,并从记忆中翻查赛琳娜提供的情报和建议。丹特曾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剑士,虽然右手的肌腱受伤,失去挥剑能力,但左手仍然健全;他今晚就会将花名册舀去交给教庭,因此必须在他到达之前下手,并从他身上找回花名册;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如果出现目击者,一定要灭口。
朱利安希望丹特能整晚留在酒馆里不外出,这样的话,赛琳娜关于丹特今晚与教庭做交易的情报就不准确,丹特成为变节者的事实也不攻自破,因此就没有杀死他的必要。为此,朱利安一直守候着,他亲眼看着剩下两名人离开酒馆,看着酒馆打佯,又过了一个小时,里面的灯光渐渐熄灭。朱利安知道,住在酒馆里的一家三口已全部进入梦乡。但朱利安还是决定留到明早再走,这样才能彻底证明丹特的清白。
可到了凌晨3点钟左右,“夜风蔷薇”的门最终还是打开了。朱利安顿时来了精神,他清楚地看见,丹特从走酒馆走出,转身把门关上,并向西城的方向走去。但刚走开没几步,酒馆的门又打开了,一个小男孩从里面急匆匆地跑出来,拉住丹特的衣角:“爸爸,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丹特蹲下,抚摸着儿子的头:“宝贝,爸爸不是去玩,而是有正事,你回去睡觉吧。”
“不行!我要跟爸爸一起去!”小男孩撒娇道。
“你要听话。立即回去睡觉。不然爸爸以后不许你去唱诗班。”丹特展示出父亲的威严。
父亲的威胁很有作用,小男孩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酒馆里。
宗教裁判所的仲裁法庭就设在城西,如今丹特正往城西方向走去,朱利安在距离丹特约20-30米处跟随,在这个距离上,即使被丹特发现,朱利安也可以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玛多禄城没有像“神喻之城”那么变态的宵禁规定,深夜有人在街上行走很正常。一路跟踪了大半个小时,朱利安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丹特没有直接去仲裁法庭,而在途中改变了方向,往城北走去。最后丹特走进一间规模较大的废弃民宅里。
“难道他跟教庭的人在这里交易?”朱利安站在洞开的大门外,想道。
迟疑了数秒,朱利安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可是踏进大门后,刚走了几步,背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朱利安大惊,转过身去,却见大门已自动关上。
这时,一把声音从背后传来:“跟了这么久还没下手,如此优柔寡断的你,不会是一个职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