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静静悬浮的昆仑神剑一下子炸了窝,好像无数只蠢笨的鹌鹑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鹰隼,乱七八糟的开始四处飞窜,不停的发出一声声宛若求饶的哀鸣!
剑名流金火铃,昂首天地,一鸣山水之间,昆仑万剑莫敢争锋!
虫名我服了……就是个撒酒疯在跳肚皮舞的胖虫子……
温乐阳和小掌门刘正直勾勾的看着虫子,直到虫子不胜酒力,一头从剑柄上栽下来,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巨剑才在一声激越的长啸中,停止了震动!
此刻谁也没注意,在极远处天地交汇的地方,一道火红色的裂纹,正悄悄爬上了苍空弧顶!
温乐阳和小掌门刘正僵硬的转过头,对望了一眼,刘正结结巴巴的指了指虫子:“剑…是它招来的?”
温乐阳想点头又觉得不可思议,脑袋斜着晃了两下:“在…在销金窝的时候,我服了跟流金火铃好像…处得挺好。”
在销金窝里,我服了没跟着温乐阳进入石林,等锥子撤走石林、温乐阳回来的时候,我服了就已经和巨剑开始耳鬓厮磨,亲热的不行,在温乐阳等人离开的时候,我服了一步三回头,流金火铃也发出了阵阵长鸣……
小掌门刘正咳嗽了一声,猛地挺直身体,目光深深的望着温乐阳,语气庄重的岔开了话题:“刚刚我用灵符透引全力,连护身凝元的真力也被我尽数调用,从今以后就是废人一个,除非师尊恢复后,用大神通帮我洗髓筑基,再重头修行!”说着顿了一顿之后遽然开口断喝:“拓斜传人恩怨分明,我有一事问你!”
温乐阳很少看他这么正经,急忙摆脱了脑子里的惊骇,对着刘正认真的点点头,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你问!”
刘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突然又变回了嬉皮笑脸:“把虫子送给我成不!好歹我救了你,我只要虫子,下次我还救你……”
温乐阳二话不说,立刻窜到流金火铃跟前,一把抄起了我服了塞进自己怀里,大笑道:“下次我救还你就是了,虫子你休想,你知道它喜欢吃什么吗你就要养它?”
刘正还不死心,张开嘴刚要说话,在天空里不停穿插巡梭的昆仑神剑齐声发出尖锐的示警似的啸叫!
刘正的脸色一变,再也不顾的流金火铃,大声对着温乐阳吼道:“阴兵来了!”
地平线上,一阵阵惨白色的风卷扬而起!
温乐阳身后的山水,或苍翠娟秀或狰狞孤戾,但无论是什么格局,都是一片鲜活的生命之色,而眼前的天地,已经变成了一片茫茫无际的惨白,没有一丝色彩,更没有一丝生机!阴兵所过之处,只剩下死气沉沉、让人难以呼吸的白。
刘正还想说什么,突然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摔倒了,温乐阳赶忙伸手去扶,没想到自己也是重伤脱力,身体里的生死毒现在还是散乱成一天,哥俩抱成一团乱七八糟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以刘正的修为神通,平日里像这样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昏迷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偏偏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晕了,而且晕得彻彻底底。
我服了也睡得酣甜无比,温乐阳就差把它放在嘴里咬了,无论怎么拍打呼唤,它就是不醒。指着它再度唤起流金火铃阻挡阴兵,估计得等明天早上。
阴兵转眼间闯进了温乐阳的灵识,那是什么啊!旌旗遮天蔽日,万马咆哮战鼓隆隆,密密麻麻的彼此拥挤着,丝毫不知疲倦的冲锋,远远的直连天际,仿佛决堤的怒海,把所有地面的空隙全部占领,一只来自幽冥的洪流浩浩汤汤,不停湮灭着这片画巫山水中所有的空间!一层层的巫术禁制也随之发动,每一次都是数以千计的消灭阴兵,但是就像从巨浪中舀出一瓢水,根本阻挡不住那一片幽冥的脚步,甚至连拖延片刻也无法做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熟悉的大吼从他身后的山峦间响起:“阴兵势大,所有人向北撤,画城巫蛊在蟒山与这群猪狗魂魄决一死战!”
后方有一条连绵山脉,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条正展开身体昂首吐信的巨蟒。
乐羊甜已经知道前面的巫蛊挡不住阴兵,准备收缩巫蛊之力,在蟒山最后阻敌。
温乐阳听见他的呼喊,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也受伤极重,身体里的生死毒散乱成一片,一直无法汇聚凝结,根本没力气像刚才那样背着刘正逃命。
别说目光尽头的蟒山了,现在就是给他个坟包他都爬不上去。温乐阳拼了老命把刘正拖到自己的身边,暗金流毒散乱的布置在自己跟前,但是根本无法有序的流转,就那么东一块西一块,铺得杂乱无章,一洼一洼之间缝隙极大。温乐阳费力的把两只磨牙铜蚁放出来,这一阵子它们俩回复了不少,应该能驱赶不少流毒,没想到两头蚂蚁跳出来之后,向着阴兵蜂拥而至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头上的两根触须立刻惊骇的乍起来,彼此呼哨一声,死乞白赖的又钻回了温乐阳的包囊里,一点没客气。
阴兵越来越近,温乐阳已经能够完完全全感受到空气中酝酿荡漾的森冷死意,只怕过不了几分钟,就得被阴兵吞没。
流金火铃仿佛也随着我服了一起酣然入睡,巨大的身躯岿然不动,倒是天上的昆仑神剑,震动的越来越急促,温乐阳不懂剑诀,指挥不了它们,不过还是情不自禁的抬头对着那些长剑大吼:“护主……律…律令?”
话音落处,咻咻的破空声轰然大作,昆仑万剑齐齐发出一声震鸣,猛地掉头,飞跑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