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正是秦桧府上大管家秦龟寿!这家伙营养过剩,大白脸又胖又圆,像个大白馒头!虞丰年被抓前,在郡王府门前见过他一面,怪不得听他声音似成相识。
虞丰年翻着眼睛望望周围,这是在临安府监牢后院,也是一个小刑场。过去杀人,大都拖到菜市口,也有一些犯人不适合到大庭广众之下受刑,就在这里处决。
卡住脖子的是一个竖起来的枷锁,上面悬着一柄斜面闸刀,顶端用绳索固定,一扯绳索,闸刀落下便将人的头颅砍下。他们真要斩杀自己的话,根本不用刽子手挥刀,只需一松绳子头即可。换句话说,自己确实只是他们杀鸡儆猴的那只猴!
秦龟寿面色冷峻,嘴角耷拉着:“姓虞的,见了秦爷的庐山真面目,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吧。”
虞丰年心里火冒三丈。秦龟寿啊秦龟寿,你家不养“龟”,你就是个“**”,差点儿吓得小爷我尿了裤子,你等着我的,只要老子躲过这一关,一定要报复!保证让你比我狼狈一百倍。
暗气暗憋,脸上反倒装出十二分的恭敬与客气,抢先自我辩解:“秦爷?是您?我冤枉啊,我没有夜入相府、杀人盗宝,冤枉啊!”
秦龟寿一脸蔑视:“我当然知道你冤枉!你当丞相府的人都是傻子吗?”
“可是秦爷,知道我冤枉你为什么还要抓我?抓了我也不杀我,又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又何必兴师动众、劳心费力演这出戏?”
“就为普安郡王的一句话。”
“郡王爷的一句话?什么话?”
“他说昨天就能将你接回郡王府,接了吗?!”
“没接,我这不还在你们手上吗?”
“哼!秦爷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看,他说的话在我们相爷面前没用!就算他要保你不死,只要相爷不发话,他的话就是个屁!相爷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姓虞的,你服不服?”
太猖狂了!真他娘|的太猖狂了!历史书上评价秦桧“权倾朝野”,原来已经飞扬跋扈到了这般地步!连皇子和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对于这样的权臣、恶奴,必须要昂首挺胸、气势高昂、当机立断、当仁不让……说好听的:
“秦爷,我服!我服了,我真服了!谁不知道,这赵官家的半壁江山,多亏了秦丞相一力支撑,要不然金兵南下,势如破竹,铁蹄之下,岂能有这江南的片刻安宁?可是学生还有一点不明……”
“还算你知趣,说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秦爷您杀我也不过捻死个小臭虫,为何要绕一个大圈子,向我证明普安郡王的无用呢?学生猜得不错的话,秦爷是否有用得着学生的地方?”
“算你聪明!秦爷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在这之前你先要告诉我,你听谁说秦丞相要处死岳飞的?”
虞丰年想起来那个小狱卒,心说这个小王八蛋,对不起,你对奸贼秦桧奴颜婢膝,对精忠大帅倒没有一丝同情,得了,惩罚惩罚你吧,看秦龟寿不打你二十辊。想到这里,脱口而出:“是看守我的小狱卒告诉我的,是他说秦丞相要杀死岳飞。”
秦龟寿眼珠子转了转,半信半疑,冲远处一招手:“把那俩牢头给我带过来。”虞丰年使劲儿扭着脖子,这才看到,远处站了二三十个兵丁,还有那俩狱卒。不大一会儿,一老一少两个狱卒被侍卫带到眼前,俩人拱手弯腰,腆脸陪笑,笑纹能堆出菊花来:“秦爷!你老有事尽管吩咐……”
秦龟寿咬人的狗不露齿,微微一笑,特别和气:“是你们俩告诉姓虞的,说我家丞相要害死岳飞的?是你?”他一指老狱卒。
老狱卒“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秦爷,冤枉啊!没有的事,吓死小的也不敢胡言乱语!小的哪里知道秦丞相要做的事情?”老狱卒人老奸马老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秦龟寿依旧笑呵呵地,手指头慢慢移动,指到了小狱卒:“那就是你咯?”
小狱卒心中有鬼,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腿肚子转筋:“冤枉,冤枉,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从没有说过秦相爷要在大理寺害死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