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抬头讶异的看着乔慕风,乔慕风已经继续在看手里的书了。
桑玉不会以为刚才的话是她幻听了。她耳朵好得很。
反正不过是个荷包而已,再说了,他们是夫妻,帮自己的相公绣个荷包,也是正经的。
“将军想要什么花样的荷包?”
毕竟是他用的,总不能自己绣朵花儿在上面的。
乔慕风也不懂这些,只是听说她刺绣是极好的。再说,是自己的媳妇儿,给自己绣荷包也是天经地义的。
淡淡的看了桑玉一眼,“夫人决定就好。”
桑玉点点头,她手里的荷包是粉红色的,上面绣着两只宝蓝色的蝴蝶,很是活泼的样子,还有几针就要好了。
桑玉把最后的几针缝好,又去柜子里找出一块墨蓝色暗云纹的上好锦缎,想了想,便决定还是在荷包上绣些松竹一类的。
乔慕风看着桑玉低头认真的绣着东西,她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阳光斜斜的照在她纯白如玉的脸上,显得温柔异常。
乔慕风心里出现四个字。
岁月静好。
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屋里的气氛也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桑玉最近很少见到叶雨,其实,自从她接了圣旨后,就很少见到叶雨了。
叶雨是乡下人,从来没有学过规矩,先前便是被嬷嬷们带着学规矩,她自己也是愿意的,说是不能拖累的桑玉。毕竟桑玉如今身份不一样了。
叶雨坚持。
桑玉跟叶雨的感情不一样。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早就把对方当成了亲人了。
如今桑玉的房里,一般都是丁香丁兰繁星繁月在伺候着,福嬷嬷跟王嬷嬷管着整个院子。而叶雨,一般情况下都是待在厨房里。
茉莉是桑玉新买的小丫鬟,才十二岁,她长得乖巧,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就跟***一样纯洁。
也是先放在厨房里,做些杂活。
繁星有事要出去找白管事,才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撞了。
要不是她眼睛快,动作灵活,只怕早就摔倒了。
生气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走路也不好生看着路,这些天学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
并不是繁星很凶,她从宫里出来的,对这些规矩本就十分的严格。
茉莉也知自己错了,忙低下头认错,还扯着繁星的绣着求道,“繁星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可别跟王嬷嬷说,要是让王嬷嬷知道了,定会好好教训我一顿的。求你了,繁星姐姐。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繁星叹了口气,看着小丫头纯真的脸,说道,“这次就饶了你,可没有下次了。你撞了我倒是没有什么事,若是不小心把主子们撞了,到时候就算不撵了你出去,板子也是少不了的。知道吗?”
茉莉忙点点头,发誓说再也不犯了。
繁星才让她走。
茉莉回到厨房里,看见厨房的李来福家的,便跑过去问道,“李嫂子,叶雨姐姐怎么没在呢?”
茉莉生得娇俏,又会说话,李嫂子送盘子里拿了块点心塞到她嘴里,笑着说道,“你叶雨姐姐刚刚炖了锅燕窝粥,说是给夫人送去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吗?”
茉莉嘴里包着点心,听了李来福家的话,眉头却微微蹙起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
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看叶雨姐姐不在,随便问问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下人来报说织锦阁的掌柜的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
丁香昨天已经吩咐下去了,桑玉正在内室,便让人带他们去了偏厅。
她自己换了身衣裳才带着繁星繁月过去。
原先坐着喝茶的人见桑玉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朝桑玉拱手行礼。
桑玉笑着说道,“各位管事不必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她坐在上位,早就有丫鬟上了茶,她端过喝了一小口,并不是太苦,有股清香的味道。
放下茶杯。
吴掌柜递上账本,说道,“这一月来,织锦阁统共卖了一千两百两银子,支出的成本费用包括伙计掌柜的月钱,一共是八百三十七两四百三十文,盈利三百六十二两五百七十文。其中,云水缎跟软丝一类的卖得较好,荷包络子也卖得不错。因着咱们铺子是新开张的,就有这样的成绩,以后定是能赚钱的。”
桑玉随意的翻了翻手里的账本。
似乎并没有在意吴掌柜说的话。
“田家老2在铺子里学得怎么样?”
那田家的老2,是田老汉的第二个儿子。桑玉见他灵活机敏,便让他去铺子里跟着吴掌柜学做生意。她以后不会只有这一个铺子的,总得为自己培养些人才。
吴掌柜一听,笑着说道,“那田小子是个灵活的,嘴儿又甜。是做这块的料。最近在练习打算盘珠子,假以时日,也是能算得快的。”
桑玉又问了桑园的作坊,还有管理桑园的田老汉。
如今春蚕已经结茧缫丝了。田老汉说,这一次缫丝共得了五百多斤呢。都是按照一两银子一斤算的,以前那田家,也只出了三百文钱。
大同村的村民见收购的钱这么高,都想着下半年定是要多多的养蚕。有的人家养得多的,一家能得二三十两呢。
桑玉想着夏天到了,天也热了起来,自己要不要也织点儿夏布来卖呢。
可是,自己答应了李浩轩,不会把夏布的房子告诉别人的。不过,自己也算是别人吧。
到底,桑玉还是没有织夏布。
只是,把她先前抽空织的雪晒雪暖放到了织锦阁的最上层,非卖品。
还有一些普通的夏布,只是是李家工坊里织不出来的二十三升以上的。
都是限量出售,当然是价高者得。
而今年的夏天却是个不寻常的夏天。
去年热极一时只在锦绣楼有卖的夏布,今年夏天却随处可见了。
也不是随处可见,至少,在一些稍微有些名气的布庄里面,都有出售的。
当然,那质量是比不上锦绣楼的。
即便是这样,也抢走了锦绣楼不少的生意。
人家的质量比不上你,但没来住人家价钱低呀。
李浩轩气得摔了个杯子,当即就吩咐人备车,他要去找桑玉。
李浩轩认为是桑玉把方子卖给了别人。
只是,桑玉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他递了三次的帖子,桑玉才答应见他。
把人请到了偏厅,桑玉到的时候,李浩轩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许久没有见,他看着倒是清瘦了。
“李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李浩轩看着眼前的桑玉,虽然脸没有变,可她周身的气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浑身散发着高雅自信,还有着一股隐形的压力。
李浩轩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可将军府,他得罪不起。桑玉最是个记仇的人。
但脸上还是不虞的说道,“三月的时候,李某曾拿出十六万两银子买夫人手里夏布跟云水缎的方子。不成想,夫人却是不讲信用。如今,李某只是前来讨个说法。”
他说着,眼睛却一咋不眨的盯着桑玉,似乎想从桑玉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桑玉脸上是微微的惊讶,却又马上恢复笑容,只是,那笑容浅浅的,其间有着疏远,“李公子说错了,本夫人当时说的是不把夏布的方子告诉别人,可没有说云水缎。况且,当时本夫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若是别人从别的地方得了夏布的方子,李公子可别把这事算到本夫人的头上。李公子想来还没有忘记吧。”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浩轩。
李浩轩紧握拳头,想要争辩,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
他狡辩道,“李某不相信夏布的方子除了夫人,还有谁有。”
这话的意思,就是桑玉不讲信用,给了别人了。
桑玉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她冷笑一声,“本夫人的方子多得是,那夏布的方子本夫人还不放在心上。李公子还是回去查清楚的好,免得冤枉了本夫人。况且,本夫人如今有的是钱,还不缺那点儿。”
李浩轩见桑玉那般笃定,心里也犯了疑,难道不是?
又看桑玉脸上已经有了怒气,忙拱手说道,“那李某就先行告退了。这事,李某定是要查清楚的。”
桑玉淡笑道,“李公子确实应该查清楚,免得冤枉了好人。”
只是,桑玉心里也疑惑,到底还有谁知道这夏布的方子。
李浩轩从将军府出来后,才想起自己妹妹交待的事情,让他到了将军府,从桑玉那里套点儿话,将军是否有纳妾的打算,或者说,桑玉是否有帮将军纳妾的打算。凭着他们这么好的交情,这样好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落到别人身上去。
只是,李浩轩心里记挂着生意,一时间竟然忘了。
除了府,他才想起。只是如今也不可能为了这事情再进去了。
再过一个月,他也要成亲了。
听说那家的小姐相貌不是特别美,李浩轩也不在意,女人而已,况且,人家还是嫡小姐呢。
把事情抛到脑后,便吩咐下去,一定要把夏布的事情查清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