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跟着十六进了院门。
院子里一角摆着好几个木质的大浴桶,不过看起来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再往前进了屋门,出乎意料的是朱攸宁看到了一面墙壁的药柜,只不过药柜的抽屉有些已经不见了,有些抽屉半开着,里头的药物看起来也已经长久没有用过,还结了一层蛛网。
十六走在前头,直接拉着朱攸宁上了二楼。有些发霉的楼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让朱攸宁担心这楼梯是不是经得住她的体重。
二楼的光线充足,空旷的空间里堆放了很多杂物。有晾晒的肉干兽皮,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类似于刚才十六用过的那些自制的小暗器。
最显眼的是,墙角处一个粗制的木桌上,供着个十分简陋的牌位,木板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
爹爹之位。
朱攸宁再度觉得十六的脑子可能不大正常,哪有人的牌位上不写名字的。
十六端端正正的跪在牌位前,恭敬的磕了个头:“爹爹,我终于找到妹妹了!”
男孩仰头望着牌位,忽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眼泪将他略脏的脸冲出了两道泪痕。
朱攸宁看着男孩穿着兽皮的身影,忽然就心软了。
“十六,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你要叫我哥哥,你被人拐走之后,爹回来没几天就病死了。”
“那你自己住在这里?”
十六点点头,用袖子抹眼泪,“我一直在找你。”
朱攸宁有些同情的问:“那你妹妹丢了多久了?”
“我妹妹就是你啊。你一定是被人拐走之后,都傻了,离开家三年了你都忘了。”
朱攸宁抓了抓头发。决定给十六讲道理。
“十六,你过来,咱俩谈谈。”
“你要叫我哥哥。”十六委屈的看着朱攸宁。
“好吧,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
“我也是八岁。你几月生的?”
“不知道。”
“好吧,你看,咱们都是八岁,咱们俩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娘生的。”
“不可能,爹说咱们就是一个娘生的。你就是我妹妹!”
朱攸宁头发都被自己抓乱了,难道这孩子丢了的妹妹和他是龙凤胎?要不就是他记错了,实际上她妹妹和他不是同一个娘?
看这个阁楼里的摆设和楼下的那些药柜,十六的爹难道是个隐居的大夫?
真是混乱。
“你听着,我叫朱攸宁,是富阳县朱家长房老爷的嫡出女儿。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
十六抱着膝盖看着朱攸宁,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你是不是被有钱人家买了,过有钱日子了,都不记得我了。”话音刚落,小男孩就抽抽搭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