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奉命成立监察官府,当天晚上,陈宫来到吕布的书房。
整天的事务都是在书房处置,得知陈宫来了,吕布示意他进入房中说话。
进了书房,陈宫向吕布躬身行了个大礼:“楚侯,事情已经办妥。”
“都杀光了?”吕布问道。
“但凡获罪主犯,一个不留,全部五马分尸。”陈宫回道:“他们的家眷也都交给府衙处置,有些女眷已经送往军中。更多的则还等着进一步的分派。至于男丁,都将贬为官奴。”
吕布点头,随后向陈宫问道:“公台认为此事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世上人有千千万,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敢于铤而走险的。”陈宫回道:“即便选拔官员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到人人品行都查个通透。”
目光落在陈宫头发上,吕布问道:“公台的头发怎么回事?”
陈宫低下头回道:“此事发生在彭城,虽然我没有参与其中,却也有失察之过。因此我在街市口削发代头,向世人请罪。”
“公台能有这份心思,我已是十分宽慰。”吕布说道:“今天我把张昭请来,要求他成立监察司,专门负责监察地方吏治以及农牧工商等等行业。但凡发现有类似情况,一律严惩不贷。监察司以后免不了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衬,你可不要推脱。”
“楚侯吩咐的事情,我怎敢推脱。”陈宫应了,随后向吕布问道:“敢问楚侯,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你已经把事情办妥,而且还当众谢罪,我还能有什么吩咐?”吕布说道:“不过是提醒你,以后多加留意。这次是军中所需,以后说不准会有人把眼睛盯在民生上。如今虽然有了监察司,你也得多加留意彭城。无论军需还是民生,只要出现这种以伤及他人性命为代价,赚取利益的事情。无论他们赚取了多少,全都五马分尸罚没家产!”
“楚侯交代的,我都记下了。”陈宫躬身领命。
“天色虽然已经不算早,你还是有很多事要去办。”吕布说道:“那些人的家眷以及他们的家产充公,都得你去打理。另外,在哪些被抄没的铺子里做事的工匠,虽然与此事有关,却也不要太过苛责。把他们都给聚集起来等候发落。张世平最近要筹办军械厂,到时把人都投放到他那里去。”
“军械厂?”陈宫错愕的问道:“楚侯打算把军械都交给张世平?”
“正是。”吕布问道:“公台有什么异议?”
“确实是有异议。”陈宫说道:“张世平虽然与楚侯相识许久,可他毕竟没有投效楚侯,像军械这样关乎存亡的大事,是不是……”
“从今天起,你盯着张世平。”吕布说道:“他去任何地方,都给派出护卫。倘若打算离开我治下各地,立即加以阻止。”
“以什么名目?”陈宫说道:“他毕竟是商贾,严禁离开徐州各地终有不妥。”
“没什么不妥。”吕布说道:“他在徐州壮大了家业,手下也不是没有能用的人。告诉他,以后我治下各地他可以随意去,我还会给他派出卫士保护。倘若是去别人治下,只能由他派人过去。”
“楚侯这是要软禁张世平。”陈宫问道。
“保护怎么能说是软禁?”吕布回道:“对于我来说,他再重要不过。我是担心他被恶人盯上罢了,如今世人多半知道张世平把控着徐州的经营,想要把他捞到手里的怕是不止一个。”
“我明白楚侯的意思,只是张世平心里会怎么想?”陈宫对此还是有些迟疑。
吕布说道:“把话给他说明白,要是他提出异议,只管问他,是打算继续在我这里做营生,还是想要去各地多走一走。”
虽然吕布不承认是在软禁张世平,可陈宫却怎么都觉着这些说辞未免强词夺理。
可他也很清楚,吕布把徐州的许多营生交给了张世平,一旦张世平离开,他治下各地的经济必定会受到冲击。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张世平加以约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楚侯吩咐的,我都记下了。”陈宫说道:“我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情需要去办,先行告退。”
陈宫离去以后,吕布也觉着有着倦了,走出书房对守在外面的孙策说道:“伯符也会去歇着吧,今晚应该没什么要紧事了。”
自从孙策做了吕布的贴身将军,除了偶尔操练解烦兵,他几乎都是在吕布身边。
吕布吩咐他先回去,其实也不过是要他回到官府前院的厢房而已。
孙策应了一声,目送吕布返回后院。
吕布在彭城调兵遣将准备军用物资,打算讨伐曹操的时候,鲁肃奉命护送他的家眷返回彭城。
离彭城已经不是太远,眼看天色也渐渐暗了,鲁肃下令就地驻扎。
当初他护送整个徐州官员的家眷前往建业,队伍是浩浩荡荡人数不少。
这次返回彭城,他护送的家眷则只有吕布一人的而已,人数也少了很多。
驻扎下来以后,值夜的卫士警觉的观望着四周。
还没有什么倦意的鲁肃,则坐在帐篷里,捧着一卷书在看。
他正看着,帐外有卫士禀报:“启禀鲁公,我们擒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此人在营地外徘徊许久,被擒以后只嚷嚷着要见鲁公。”
“见我?”鲁肃眉头微微一皱,放下书向帐外的卫士问道:“他有没有说见我有什么事?”
“他只说听过鲁公名号,特意前来拜访。”卫士回道。
鲁肃吩咐:“把他带过来见我。”
卫士领命,不过一会就有几个卫士扭送一人来到鲁肃的帐篷。
被扭送进来的这个人大约三十岁开外,脸上带着沧桑和疲惫,显然是好些天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
打量着这个人,鲁肃并不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