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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岛上飞来雪花牌(祝大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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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一号靠上码头。

天涯岛上正在施工。

有工人在忙忙碌碌的进行一些收尾工作也在开展一些起头工作。

收尾的是集成化房屋,起头的是山顶上的包装厂厂房,这涉及到整个车间的搬迁,其实还挺费劲的。

墩子跑到码头来问道:“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几天来的还挺勤快——我好像听见了猪叫声?”

王忆说:“我不允许你这么来侮辱自己的说话声!”

墩子说道:“不是,我是说真的——我还闻见了猪的臭味!”

王忆说:“那你应该勤洗澡啊。”

墩子只好闭口不言。

这样王忆只好自己说话,他大喝一声:“猪来!”

船头调转,船尾靠上码头,一群猪热情的昂起头往外看。

墩子指着船舱叫道:“我就说我听见了猪叫声!”

王忆让他找宽木板来搭建起过道,把一头头猪给赶了下去。

墩子上去帮忙,问道:“老板你现在当猪贩子了?”

王忆骂道:“你猪脑子啊?这是我托人买来的土猪,买来在咱们岛上散养,以后要供给生产队大灶用的,以后咱们用土猪肉做菜!”

墩子不计较他对自己的错误评价。

他这会沉溺于有土猪肉吃的狂喜中:“我草,以后大灶用土猪肉了啊?那行、那行,我来杀猪,我跟你说我可会杀猪了!”

王忆把猪全赶下船,然后叮嘱他要注意这些猪的活动范围,也让他雇人来山上打猪草做青储饲料来应对冬季时候猪群无草可吃的日子。

他以后还要源源不断往岛上送猪,生产队大灶一天至少能干出一头猪去,这次送来的五十头猪用不了多少日子。

送猪下岛他开船离开岛屿,又回到县里找码头僻静位置靠上。

这次他没有继续通过船回82年,而是跟旁边的船主打了个招呼下船去县城,让人尽量注意到自己的离开,然后再回到82年。

天涯二号在市里和县里跑一个来回要六个多钟头,所以他一番忙活却还有时间能在海上散散心。

于是王忆便开船在附近海域转悠,碰到有渔船便靠上去看看有没有值得采买的海珍品。

82年的海里不缺野生大黄鱼、小黄鱼、金鲳鱼、银鲳鱼,现在也有大螃蟹产出,不过确实没有拟蝉虾。

这样他便买了些野生鱼,螃蟹则挑最大的个头按照高价买了一百多个。

新买的这些珍贵海鲜被他送去22年的出租屋,然后下单了两辆货拉拉,加钱让他们把海鲜全给送去生产队大灶。

花钱后他省事省时间,王忆送货拉拉上路又给邱大年去了个电话,把货拉拉的信息发给他,让他去接货,自己回到82年,顺便把时空屋里的冰柜搬出来。

这些冰柜早就准备多日,全是七十年代的牌子:雪花。

82年海尔还没有创立,现在国内市场上的冰箱冰柜牌子混乱,用22年眼光看多数是垃圾货色。

所以才有了后来海尔张老大领着人砸不合格产品的那一幕,现在国内市场是真的缺东西,冰箱冰柜只有国产厂才有出产,在八十年代根本无法满足人民所需。

可能22年的人难以置信,82年的老百姓更喜欢国产厂那些质量有点问题的冰箱冰柜。

因为不要票、因为便宜!

82年的冰箱冰柜只要能制冷、只要功能没问题,那不管哪里生产的不合格都能卖出去。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这是半个世纪的距离,对于当年市场上质量不佳的老冰柜而言,留存下来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邱大年是废了好些力气才给他弄了一批可以带到82年而不至于让人看了会怀疑其来路的冰柜:

在22年想买八十年代出产的新冰柜那是没门了,于是他找了一批外形上保养还算不错的雪花老冰柜——都是85年出厂的产品。

这些冰柜的橡胶层已经老化、压缩机也废掉了,他找人换掉了压缩机也换了新线路,等于除了保留冰柜的主体外形,其他小零件和工作用的配件全给换掉了。

王忆对此很是满意,这样的冰柜用了22年的压缩机,制冷效果好、耗能低也可靠,而外形还能保持八十年代的风格,正好能应付以后来看热闹的社员。

这么一忙活、时间这么一浪费,他可以返程了。

都到了处暑的日子,现在距离夏至是越来越远,白天变得越来越短,王忆回到县里码头的时候才五点半,可是已经夕阳西下了。

时值八月下旬,白天时候日光还浓、海风还是明晃晃的热,但到了傍晚伴随着红霞褪去,太阳黯淡海风便清凉起来。

夕阳越落、海上暮色越浓,红霞变成了紫霞,今晚竟然有王忆很少见到的紫色霞光。

紫色总比红色冷,海风呼呼的吹,他伸手搓了搓手臂。

或许今天降温了,他开始感到盛夏所没有的寒意。

半边西天,淡紫中透着淡淡的红,另外半边天幕中有一轮月牙带起朦胧夜色隐隐升起。

海浪哗哗的涌来,无边落木萧萧下。

码头上亮起了几盏灯,王忆往远处的县城眺望,千家万户的灯火也正在亮起,亮的越来越多,让人归家的心思越来越浓。

突然之间有人吆喝他:“王老师、王老师!”

王忆扭头一看,竟然是多宝岛丁家的支书丁得才!

他今天去多宝岛还想顺便给丁得才送禁书来着,但丁得才不在家,当时就说是来县里了。

这会丁得才看到他站在船头便高兴的从码头跑过来。

王忆说道:“丁支书咱们真是巧了,我今天去你们多宝岛来着,想把书交给你,结果你没在家……”

“对,我来县里了。”丁得才痛快的说,“下午我回去了,然后听说你去找我的事,也听说你要来县里,于是我又回到码头等你了。”

王忆听到这话后真想给他竖起大拇指。

为了搞黄色,你真是拼了!

他觉得丁得才真是命好,生活在这么个信息封闭的年代,要是他生活在22年那早就强撸灰飞烟灭了。

不过丁得才如今四十多岁,到了九十年代他也不过才五十多岁,五十多岁还能干的动。

而王忆曾经在网上看到资料说,九十年代的广粤一带那涩涩生意可是相当火爆,或许丁得才到时候会南下寻欢。

丁得才急匆匆上船,然后鬼鬼祟祟往左右看看,趁着无人注意拉着王忆往驾驶舱里钻。

王忆拦住他说道:“你干什么?你看你弄的,让人以为咱之间有什么非法交易。”

他从驾驶舱里拿出一个布袋子交给丁得才。

丁得才赶紧打开将里面的一套禁书拿出来。

十二本,本本封面颜色很黄——正经意义的黄,这些书都是黄颜色的封面。

上面有图,图就不太正经了,当然什么都不露,只是上面绘画的男女衣衫不整、搂搂抱抱。

对于这年代来说这种图已经很过瘾了,丁得才当场呼吸就粗重起来。

他抚摸着封面激动的说:“王老师,你真行、你真是太行了!这书好啊,这书不是一般的好!”

书籍封面是硬质的,里面纸张雪白、触手顺滑。

丁得才看到这白色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再伸手摸了摸纸张,那股滑溜感让他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王忆用脚上脱落的死皮也能猜到他现在有什么联想。

鲁迅同志曾经说: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果体,立刻想到生殖,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他这话有点地图炮了,但确实将一小撮男人的心理摸的透透的。

比如丁得才!

王忆不嘲笑他,而是可怜他。

要不是现在这年代民风还比较保守,那他真想给丁得才弄一套《龙虎豹》。

当然这也就想想,在这年头船舶淫秽书籍和音像制品是重罪!

像是这么一套禁书要是被人查出来那也会有大麻烦,还好丁得才这人收藏禁书有经验且小心谨慎,王忆不太担心他会弄出纰漏来。

弄出来也不太要紧,这种书的内容并没有很涩涩,所以即使暴露了以王忆现在在县里的人脉关系也能压得住!

不过丁得才不用他可怜,能得到这样一套书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过了把干瘾后赶紧收起来,郑重的说道:“王老师,多谢你慷慨解囊。”

“这个你先忙着,按理说我今晚该好好请个喝个酒,但天色不早了,这顿酒我先欠下,回头一定好好请你喝一顿。”

王忆说:“我不忙,你先去忙吧,咱们后面再说。”

丁得才急匆匆跑出去。

王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一艘船上,看着一艘船消失在海上,然后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王向红和麻六夫妻没有回来,他们应该是去帮销售队卖凉菜去了,于是他便坐在船头等。

中午头他没有正经吃饭,只吃了一块蛋糕,这样晚饭不能再将就,他便询问邻近船家哪里有卖饭的。

邻近船上的人认识他,直接说:“王老师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家里的饭菜寒酸,你上来吃一顿。”

王忆友好的寒暄说:“大哥谢谢你,我自己买点就行,不去打扰……”

“哎呀哎呀,当家的你瞎邀请什么?咱家那点破烂东西让咱自己吃行,你哪能用来招待王老师?你别让人家为难!”他媳妇从驾驶舱里探头出来说。

王忆一听这话不能寒暄了,说:“那我可就打扰你们家里了。”

汉子笑道:“说什么打扰,你看你们文化人,哈哈,瞎讲究,你不嫌我们吃的孬你就过来,反正就是能让你凑活一顿,我们船上没有好东西。”

王忆连说那不能,这次带冰柜回来他正好在冰柜里塞了白皮塑料桶的白酒。

白酒是门市部的热销产品,岛上的老少爷们晚上都爱喝一口,加上他还答应了明天找壮劳力给李老古送两桶,所以他今天从时空屋里带出来的多。

对渔家人来说,酒是大礼。

王忆从白皮塑料桶里找了个最小号的,二十斤!

这是重礼。

他其实不想这么大手大脚。

可他没准备瓶装酒,带过来的全是大桶的散酒,不是二十斤的就是五十斤的,他这会只能带个二十斤的酒桶过去——总不能弄个碗倒上一碗带过去吧?

扛着酒桶上船,船上汉子愣了愣:“这是?”

他不敢信王忆过来吃一顿便饭会带上二十斤的白酒。

所以王忆拧开盖子给他闻的时候,他直接爆粗口:“我草,王老师你、你真是人家说的那样,你是咱县里第一大方啊!”

大方是好名声,可未必能成好事。

一点有了这名声,有时候人家来给你帮忙、给你送东西就是冲你的‘大方’回报来的。

一旦回报不够大方,那就有闲言碎语了。

这样王忆赶紧压低手掌说:“老哥别声张,这酒是朋友送我的,我不喝酒,所以给你吧。”

“其实我朋友就给我这些,我算是借花献佛了,你别声张,自己喝就得了。”

汉子兴奋的将酒桶拎起来,他说道:“王老师你朋友肯定又有钱跟你关系又好,这得二十斤啊!”

拎起酒桶倒出一杯,他在桶口处蒙了一个塑料袋使劲拧上盖子高高兴兴的藏起来,又回头喊:“孩他妈,把咱这里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妇女说:“还用你说?王老师愿意上咱这船,咱肯定尽心尽力招待,我还准备去买两斤烧肉呢。”

“买,该买!”汉子喊道。

王忆拦住他说:“船上有什么咱吃点什么就行了,我喜欢吃海货,不太爱吃鸡啊肉啊这些东西。”

汉子说:“那王老师我不跟你客气,我这个人不会跟人客气,你爱吃海货那你上对船了,我家里那位很会做海鲜。”

妇女听到这话笑道:“别说大话,你守着王老师你说这话?人家王老师给他们队里调的凉菜卖遍咱全县城了。”

她送出来一个盘子,里面是一切两块的螃蟹。

王忆打眼一看,生螃蟹:“这是呛蟹?”

“呛蟹!”汉子点点头,“王老师你尝尝,我家呛蟹味道不差的。”

呛蟹是好些地方的渔家特色凉菜,外岛这吃法挺多的,就是将鲜活的梭子蟹用加盐的海水浸泡24小时——这样即可。

除了呛蟹还有醉虾,这家伙是正经的鲜,妇女端出来个大铁碗,风一吹全是酒味。

然后碗放下,里面有虾在蹦跶!

汉子热情的招呼王忆:“吃吃,王老师吃,我让我家里头再烧一锅带鱼饭。”

王忆说:“你们要吃你们就烧,我饭量小,吃这些呛蟹醉虾啥的就够了。”

他拿了一半呛蟹吃。

这汉子所言不虚,他妻子做的海鲜很出色,这呛蟹的蟹肉软嫩鲜滑,赞叹一句如同果冻不算夸张,抠一块在嘴里带咸味但更多的是鲜滋味!

现在螃蟹开始肥了,带着满满的蟹膏,月光撒下来,蟹膏颜色是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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