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拉了拉她的衣袖，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过头小文说：“我们去干活赚公分养儿养女，回来还不是一起吃吗？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你在这里计较自家人有什么用处？照我说，要是你嫁给黑牛，将来的好日子过不完呢。”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大堂姐嫁给黑牛呢？”小灵突然迈步上前，反问道：“我们爸妈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他们在世的时候，哪一天不是辛辛苦苦地干活，而且吃得最少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现在还活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虐待你们爸妈了？天地良心，你爸也是我生出来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老太太扔下手中的水瓢，一脸怒气。

“有没有这样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小灵没有退缩，直直地看向他们，“你们做不到的事，就别逼我姐去做！如果你们还是这样，那就分家吧！以后我和我姐的事，都不用你们管了！”

“分家？！”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讥讽的表情更加明显了，“我是你们的奶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还没报答半分，这就想把我抛下，没门！只要我活着，这家就不能分！”

大伯父这下子变了脸，作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这年头，一家人得拧成一股绳子才能过得好。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分家了，你们吃什么？就凭你姐赚的那一点工分吗？再说了，你也还要上学呢。这是你爸妈对你的期望，你总不能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失望吧。”

“你们也别拿我读书说事，把我姐嫁给黑牛，你们真是为了我们吗？还不是想给自己换口粮？再说了，如果要让我的姐姐嫁给一个傻子才能换来我读书的机会，书不读也罢！”小灵神色坚定，“你们不同意分家也行，只是以后你们再也不能拿我姐的婚事说事，如果还有下次，让书记过来当见证，分了这个家！”

小文没想到小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他这样的年龄，能有这样的决断，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大伯母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就让他们分出去吧，看他们能熬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肚子饿了，手脚颤抖，还不乖乖地跑回来认错，哼！”

“那就分家吧。”小文说道：“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吃的。一起去放牛的人，中午不能赶回来吃饭，就连梅花还有两个番薯当午饭呢。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这下雨天，你们让小灵饿着肚子去挑那么多，湿了的柴，小小年纪，不矮也被挑矮了！”

“我是他奶奶，让他干点活怎么了？一个二个这么多意见？在这乡下谁不挑担子？父母长得高，孩子自然长得高，和挑东西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这上面扯！除非我死了，否则不能分家！”老太太甩了脸走进屋里，周围的人瞪着小文和小灵，然后回去准备吃饭。

“姐，让我干多点活没关系，只是千万不要答应他们，那黑牛的家里人想找个人过去照顾他呢，也就是花点米粮买丫鬟了。”小灵说道。

小文点点头，“我是不会答应他们的。只是，下次你也不能再去挑这么重的柴了，算是去砍柴，也别挑这么多。影响身高是其次，最怕是伤着了。他们要说什么，就虽他们去吧。反正我们吃的已经够少了。没必要再为他们卖命。”

小灵也点点头，“我知道了，反正今天我连分家都鼓起勇气说出来了，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