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起身走到张良背后,轻拍着肩膀,“把韩地交于西魏,魏王会赏给先生和韩王成千邑,落到项羽手上就不一定了。”
“韩王乃是项羽亲封,他不会出尔反尔的。”张良小声回道,这句话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二人皆已挑明来意,蒯通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蒯通弯腰拱手,“子房先生已面带病色,这几日韩地防守,应都是先生亲手处理。请恕老夫直言,韩王成非是明主,不配先生如此费心。”
“张家乃是韩城世代...”
“正是因为世代韩相,才更应如此。”蒯通打断道,“日后的天下不姓魏,则姓项,绝对别姓的可能。先生不早日投诚,助魏王一臂之力,项羽若胜,韩城定会万劫不复!”
张良心中苦闷,低着头无言以对。
蒯通趁机掏出袖中酒壶,放在张良面前。
“诸侯伐秦之时,有武信君项梁,当阳君英布,广武君李左车,横阳君韩王成...这些君中,除了韩王成是因王室血脉封君,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子房先生偏偏拘泥于恩情,挑了一个最没用的。”蒯通攻心道,“韩城对张家的恩情,早在先生散尽家财,博浪沙刺秦时就还清了!”
“在下...”
蒯通句句戳心,张良心烦意乱,缓缓拿过酒壶,直往嘴里灌着。
“子房先生身体虚弱,还是不要饮酒过多。”蒯通“好心”道。
“无妨...咳咳咳...”张良微微颤抖,酒浸湿了衣襟,“信陵君饮酒而死,今日良亦可。”
“今晚子房先生回去劝降韩王成,明日天亮便不必如此苦闷了。”蒯通说道。
“韩王成若降,信当与先生共饮。”韩信附和道。
张良不答,当着二人的面饮尽壶中酒,随手扔下酒壶,摇摇晃晃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韩信望着离去的马车,翘起二郎腿,“依蒯先生看,张良会同意吗?”
“无关紧要了。”蒯通捂着胡子笑道,“魏地的酒本就比韩地的要烈,身子不好偏偏喝了一壶,足够他病上半月。张良不在前方,韩城便是一团散沙。”
“若是张良半路吐出,又当如何?”韩信皱眉道。
蒯通略带深意,看向韩信,“韩大统领知道孔子当年为何离开鲁国吗?”
“哈哈哈。”韩信会心一笑,“你个老头,真是够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