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收拾停当之后,和村中的猎人们告别,离开了小山村,他一路往西,倒也不急,走走停停。如果不是一路上时不时看到有百姓逃难,他还能一直保持游山玩水的好心情。只是是时常看到如此的景象,心里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怪不得人常说“宁做太平犬,不作乱世人呢?”吴浩忧心忡忡之际,恍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刀法和真气还是每日要修炼的,吴浩虽然现在已经身家已超过了一百两银子,但是几个月来的生活,让他倒是更宁愿露宿野外,这样晚间的修炼也不会影响到他人。只是这“必杀一击”时无论如何不敢施展了。这样的野外,吴浩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往西走了七日,吴浩来到了刚刚被杜伏威攻占下来的长江重镇历阳。吴浩沿途所经过的地方此时都是属于杜伏威的地盘,给吴浩的感觉那就是贫苦、非常的贫苦,只是治安倒还算好,但是却很少能见到青壮年的男子。吴浩不禁一阵恶想:这大概是因为,此地杜伏威统治已久,大家都一穷二白,已经是抢无可抢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幸被吴浩言中,等到他将尽快要到达历阳时,抢劫的事情顿时多了起来,大队的歹徒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却到处都是,既有纯粹的趁火打劫的强盗,也有吃了败仗流散的隋军士兵,不过更多的则是身穿杂乱无章的武士服,人人臂挂绿巾的杜伏威的绿巾军。这些人烧杀劫掠无所无为,而其中又以绿巾军最为猖狂,毕竟他们是如今这片土地上的领导者。
吴浩自从修炼真气以后,眼力比之以前不知敏锐了多少倍。而那些士兵基本上都是手执兵器的普通人,因此,每次都是吴浩远远的就看见他们,而他却没有发现步行的吴浩。吴浩何曾见过如此的阵仗,看到那些持刀握枪的家伙,人人都像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先就胆怯了几分,于是赶忙躲起来以避风头。却谁知,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吴浩躲在那里看见一个时辰之内,抢劫者竟然来了七、八批。他们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似的,你方唱罢我方接着上场。而且先头的那些还能抢到财物,后来的则是什么也捞不着,于是干脆以杀人为乐。
吴浩气血贲胀,于是也不说话,搭弓射箭。虽然只不过是在箭上加载了一点点地真气,但是也不是那些寻常的士兵能承受得了的,几乎个个都是一箭毙命,弦响人倒。
这杀戒一开,顿时有些收不住手。吴浩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强盗、隋军还是绿巾军,几乎是当者披靡,整整一百余只箭不到半天功夫已是射了个干干净净。仅这半天时间,杜伏威派去扫荡各乡镇的兵丁们就损失了八、九十号人。这倒也没什么奇怪,因为不少的隋军和强盗也是绿巾军装扮得。杜伏威的原意是想以此来引出散落在各乡镇的隋军以及那些反抗他的民间势力。就因为吴浩这样一来,杜伏威吓了一跳,对于历阳附近的征对他的反抗势力有了重新地估计。此时原本外界都在谣传,杜伏威自己也在拼命的放风,说江淮军准备一举拿下丹阳,彻底截断长江。杜伏威想以此来吸引隋军的注意。实际上杜伏威攻下历阳,已经是伤筋动骨,部队损失颇大,不要说继续进攻就是能守住历阳,他就已经是要谢天谢地了。如今吴浩这么一搞,杜伏威就更加紧张了。连忙从他本来就有些兵力紧张的巴东、合肥等地,又调集了两万余人增援历阳。
这一切,吴浩当然不知道。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历阳城。历阳城里倒是治安尚好,只是巡逻的士兵太多了点,而且隔不了多久,又可以看见另一队。吴浩当然不知道,这都是他的杰作。
历阳是座大城,吴浩记得杜伏威攻下历阳后,就是以此为江淮军的行政中心的。街面上行人不多,但是店铺却不少。吴浩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一家兵器铺,他的箭已经射的是一支都没有了,对于从来没有直接用刀和人短兵相接的他来说实在是很没有安全感。而他的弓也只是一张村中铁匠打制的普通猎弓,对于现在的吴浩来说感觉实在是有些软,射程也太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他已经是拉断俩根弓弦了,为此两只狐狸都侥幸的逃走了。这一次一定要买一张趁手的强弓。经过一天的实战,吴浩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弓箭被称为百兵之首。在自己分毫无损的情况下,杀敌于百米之外。这样的战果当然是令人喜悦的。
很快,吴浩如愿以偿的买到了一张三十石的强弓,老板说这可是上木所所制,坚实无比,非大力士不能使用。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三十石的弓已经是相当罕见的了。结果,吴浩也不说话,随随便便就把弓拉成了满月(实际上是早已运足了真气),老板是看得目瞪口呆,连说“神力、神力”,以至于吴浩一开口买了三千支箭,老板还打了个折扣。可惜的是店铺里没有什么吴浩看得上眼的好刀。不过,吴浩把他“芥子空间”里的那些剑通通的都卖给了老板。价钱虽然不高,但是吴浩必须把“芥子空间”里腾出空来。至于钱,吴浩倒是不很在乎,因为他对于那些强盗也没有客气,钱袋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虽然拿出了一些还给那些苦主,但是留下来的还有百两之多。
买完弓之后,吴浩不得不在老板的推荐下,先找了家附近的客栈住下。因为三千支箭无论体积还是重量都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芥子空间”里装得满满的,也只能装下撑死了两千只。更何况他还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箭装进“芥子空间”。难道剩下的日子里自己要背着一千支箭到处走吗?吴浩坐在客房里看着剩下的一千支,一共二十捆箭发愁。要丢掉,实在有些可惜,这可都是钱买的。再加上,这箭越多,吴浩的心里才越有底。这时候,吴浩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学骑马呢?否则的话,买上一匹马,这一千支箭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雇辆马车。
吴浩想到这里也就坦然了。梳洗后到街上为自己买了两套换洗衣服,外加一件能御寒的背心和棉袄,因为冬天很快就要来了。这才慢悠悠的挑了家规模不小的酒家用饭。可惜的是座位很空,冷冷清清的。幸而几名食客在大声谈论近来的时局。什么李密功高盖主和瞿让矛盾日深啊,什么最早起义的王薄如今是渐渐日薄西山,河北的窦建德势力日强啊。当然谈的最多的还是不久前杜伏威和隋军的历阳之战。有些事情吴浩模模糊糊的也有些印象,但是具体细节却不得而知。虽然这些人的话明显是道听途说,有很多演义的成分,但是吴浩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来。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鼻长唇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约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
此人不怒而威,仿佛夹带着一股冷气,几位正说的摇头晃脑的食客顿时住了口。整个店里的人都把目光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