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拍出这个价格,还是有人动了气。
罗西身后的声音一直没有再响起,价格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中后排的人可以参与的,许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来杀出的那人身上。
这个家伙叫马丁·奥特莱金,家族在联邦经营钢材生意,是有数的钢材大亨之一,和另外三位大亨一起垄断了联邦的钢材市场,从欣欣向荣的市场中无尽的掠取财富。奥特莱金钢铁财团,正是马丁的靠山,在以往的春拍或是秋拍中,他背靠着这座巨大的靠山赚尽了便宜。
他此时也在犹豫,价格到了这个显然已经高的离谱的价位时,继续竞拍的风险越来越大,但是不断有人传话过来,希望他能给那个不知道来头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为此这些人愿意担负了帮助马丁解套的责任。
收藏品解套,是一个很简单也相对复杂的过程。在拍卖会上终究会有一些人打眼失算,花了数倍的钱买来一件并不符合它价位的东西。这种人不算少,有的人就像现在是为了斗气,有的人纯粹是眼光问题,但是他们都将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收回成本。
收藏也好,爱好也罢,其实说白了还是一种金钱的游戏。一旦投资失败,就要面临亏本的局面。一些竞拍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来互相帮扶解套。
假设一只杯子只值十元,却以一万元的价格被买走,这就是一个严重的失误。但是这个失误并非是不能弥补的,反而有着很大的操作空间。想要追回损失的资金应该怎么办?答,应该找一个接盘侠,为了让接盘侠毫无顾忌的伸手接盘,在拍卖结束的那一刻起,操作就开始了。
首先媒体会鼓吹这个杯子有什么样的历史含义,有什么样深邃的文化沉淀,或是它曾经是哪个已故名人的心爱之物。接着就有一些专家学者站出来,分成两个阵营,不断炒作这个杯子的附加价值。在下一次拍卖会上,这只杯子会成功的以上一次最终拍卖价格浮动百分之五左右的价格拍卖出去,当然接手的其实都是小团体中的小伙伴,左口袋的钱装进了有口袋。
不断重复的炒作,鼓吹,最终很多人都会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杯子他made的确有可能值一万。
这个时候一些专业的拍卖经纪公司就出现了,他们会介绍一些向往文化气息的暴发户给杯子的所有者,然后给出历年的拍卖价格以及收藏者对这个杯子的追求。
一个不上当,但是十个呢?一百个呢?一万个呢?
高速发展的社会社会中遍地都是机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有人愿意帮着操作,马丁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举牌,喊了一口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脸上却带着歉意,“我实在是很喜欢这个东西,打算买回家收藏起来,请原谅我的无理。”
罗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微微摇头,示意放弃拍卖。一千万买不到,再往上涨就是傻子。况且,要把这个东西拿到手,不一定非要从拍卖会上拍来。他招了招手,一名侍应生立刻站在了他的身侧,深深的弯下腰去。
前面十排中任何一个客人的腿毛都比他腰粗,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他明白自己的定位,也明白该怎么做。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罗西摸出一枚指甲盖大的宝石,放在了身边的小圆茶几上。这是一枚深蓝色的已经打磨好的宝石,在图尔曼大约可以换取一百五十枚到两百枚金币,兑换成联邦盾后也有接近一百万的价格。
侍应生眼神一亮,原本他不应该主动的透露其他客人的信息,但是只要有了这枚宝石,有没有这份工作已经毫无意义。
他凑近罗西耳边,小声的把马丁的个人信息事无巨细的告诉给罗西,之后悄无声息的将宝石拿捏在两指之间,收进了口袋里。
罗西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他的做法,让马丁感觉到有一丝不妙。罗西在调查他,他也在调查罗西,只是得到的消息模糊不清,只知道罗西是一名贵族,其他的一概不知。不是那些图尔曼的贵族不愿意出卖罗西的个人信息,而是他们实在不敢,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交情的联邦土著损害自己的利益。
只是此刻的马丁,突然觉得罗西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可东西已经入了他的手,他这个时候要是服软反而叫人看不起,不如硬挺下去,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