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不能上当。”老将朱锡琨提醒道:“我们这次北伐大败,已经元气大伤,要防着超越小妖趁火打劫,先用计歼灭我们,然后再从湖北顺江而下,直捣天京。”
石达开犹豫万分了,好在陈玉成又及时提醒道:“翼王,如果吴妖是真心帮我们,我们撤回兖州肯定可以容易和轻松许多。”
“我们如果直接东进渡黄河,是有可能得到吉丞相的接应,但我们绝不能忘了骆秉章老清妖麾下的山东清妖新军,那支军队绕到你们前面后就再没露过面,很有可能已经被骆秉章老清妖专门用来防范我们抢渡黄河,到时候吉丞相一旦敌不住山东清妖,无法接应我们过河,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回忆起当初与山东新军交战时的情景,石达开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又联想到骆秉章的老奸巨滑,事事处处未雨绸缪,石达开更是不敢再掉以轻心。又盘算了片刻后,石达开也终于下定决心,咬牙说道:“去陈桥!”
“我不去!”杨元清大吼道。
“你不去,我不拦你,我带我的本部人马去。”石达开冷冷回答,又问道:“还有谁愿意和我冒险去陈桥赌一把的?”
很是出乎石达开和杨元清的预料,除了石达开一手提拔的陈玉成立即响应外,曾立昌和李世贤迟疑了片刻后,竟然也先后开口对石达开说道:“翼王,我也和你一起去。”
“我是全军主帅,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
杨元清一蹦三尺高了,然而曾立昌和李世贤却根本没理他,还一起在心里说道:“就因为你是全军主帅,所以老子才不想再受你这个蠢货的鸟气。跟着石达开走虽然危险,但是他起码没你那么蠢!不会象你一样的瞎指挥!”
石达开也没理会杨元清的大吼大叫,只是转向了李开芳,用目光询问李开芳的决定。而李开芳犹豫了许久后,这才说道:“我带的都是骑兵,去那里都行,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一起行动,别再分散兵力了,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分兵纯粹是找死。”
“那就一起去陈桥。”石达开冷冷说道:“杨国宗,你的军队装备好,战兵多,你如果愿意单独留下来殿后,我绝不拦你。”
言罢,石达开也不等杨元清嚷嚷,起身就直接离开了中军营地,陈玉成紧紧跟上,那边曾立昌和李世贤也毫不犹豫的跟上。惟有李开芳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扔下了一句话大步离开,“杨国宗,劝你一句,别再犯傻了,你孤军东进是找死。”
也多亏了杨元清的脾气远不如杨秀清那么暴躁冲动,差不多已经穷途末路的太平军才没有发生内讧火并——打起来也是不得军心杨元清注定必败。同时在收到石达开、陈玉成和曾立昌等军先后离营出发的报告后,贪生怕死的杨元清还是一跺脚,大吼道:“全军启程,去陈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
太平军败兵与陈玉成会合后没有直接东进,选择了继续南下,这一点当然大大出乎了老狐狸骆秉章的预料,同时也让骆秉章立即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危险。所以收到消息之后,骆秉章马上在第一时间派出快马与率领清军骑兵主力的胜保联系,要求胜保谨慎追击,务必提防吴军突然出手,与太平军联手夹击清军骑兵主力。
除了骆秉章之外,率领步兵主力尾随在后的直隶清军主帅官文,也同样非常怀疑太平军继续南下的真正目的,同样是在获得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派人与胜保取得联系,也要求胜保谨慎追击,千万不能过于逼近吴军控制地。
很可惜,骆秉章和官文这两条老狐狸的苦口良言如果能够拉得住胜保将军,那胜保将军就不会被咸丰大帝亲自尊称为败保将军了。尤其是在连战连捷的情况下,胜保将军早就是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彻底把骆秉章和官文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仍然继续沿用之前的追击战术,把骑兵分成了三路投入战场,一有机会就发起突袭,砍杀太平军将士用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只是稍微得到一点时间休整的太平军败兵大队也十分完美的担任了诱饵角色,本来就伤病严重,疲惫不堪,又将帅不和各自为战,在逃亡战中又给了清军骑兵好几次突袭得手的机会,损失十分惨重,的的确确是真败大败,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太平军是在故意诱敌。所以志得意满的败保将军也更加的肆无忌惮,放胆追击。
终于,在又砍下了众多太平军将士的首级后,胜保所率领的清军骑兵主力不知不觉追击到了河南与直隶的交界处,结果太平军败兵倒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越过省境逃进河南,长垣知县忠泰却派人送来急信,向胜保报告说河南吴军此前已然突破了黄河,夺占了黄河北岸的封丘县城驻军,同时还报告了聂士成前日已经亲自率军赶到开封的重要情报。
对此,胜保将军还算比较小心,赶紧询问了长垣县信使掌握的吴军驻防情况,当得知河南吴军此前曾经分兵南下、聂士成所部主力部署在黄河南岸和封丘驻扎的吴军不多的报告后,胜保将军却又笑了,“没事,吴贼驻扎黄河南岸,就算想给长毛帮忙也不能立即给河,本官率领的又都是骑兵,转移方便,继续追!给本官追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