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若是旁人,不管说什么,我也必是要打量个来回。可是,咱们家秦管家秦嬷嬷话,我却是信得过。他们老俩口既然敢下这个担保,依我想来,必是有些误会这里头。”夏氏并不欲多说家里事儿,因此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推敲着说道。
提起这二位,计太夫人倒是有些松动了。这二人,实打实认识了二三十年了,什么样品行自己也是心中有数。再一听,夏氏说和孙媳说并没有大出入,“你话,我自是信。”计太夫人说着笑了笑,又道:“其实原本我也只是想着稍加惩罚她们一下而已,又哪里会真如此待他们,好歹也是要叫敏儿一声母亲,叫我一声外祖母不是,我也是只盼他们好。”
夏氏一听这话,了然于胸,忙不着痕迹捧了太夫人两句。
计太夫人说着话儿又命贴身大丫头取来匣子,递给了夏氏。
夏氏纳闷,随后打开一看,竟是众人身契和户籍民贴。
可是,一遍打量下来,夏氏眉毛就狂跳了起来,一口气憋胸腔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这算什么事儿?不但没有三爷三姑娘户籍,还不动声色竟把二房给分了家了,真当自家没人了吗?还是岳母,有这么咒自家女婿吗?
夏氏赶忙细细看了一遍,这计太夫人到底想做什么?即便这身份弄得再漂亮,不还是孤魂野鬼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下这样辣手,自己可真是长见识了。
夏氏头啊,“嗡”就疼了起来。
本来自己来这一趟,一来是想着缓和一下关系,二来就是想拿回身契,也说一声,二房户籍就落自家户籍上了。可是没想到,计家竟给来了这么一手。罢了罢了,大不了自己再重办过。
计太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夏氏情绪变化,已然开口道:“给维儿利哥儿办户籍时候,我正生气呢,所以就另开来办。后来想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哪里有跟自家孩子们置气道理。只是也没有别办法了,只好如此了。可虽说如此,这一家人到底还是一家人,现若是为这事儿生分了,我再是不依。”
夏氏此时也不意计太夫人说辞了,点了点头,“只是不知我们家三姑娘并三爷户籍是落哪,我也好迁回来。”
计太夫人嘴角微颤,“这会子迁它做什么。等利哥儿成年后,再落一起也不迟。”
夏氏不置可否,“倒不知是落哪家了?”
“你也真够仔细,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计太夫人似笑非笑,不待夏氏说什么,已是道:“两个孩子户籍我落翟家了。你也知道,维儿除了孝就得说亲了,利哥儿也要考学,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夏氏知道,这翟家说就是计太夫人娘家河南南阳堂翟家。
可知道了后,心里是咯噔了一下,这老太太,究竟想打什么主意?
“伯母,这事儿我二叔可知晓?”夏氏依旧语气淡淡,可是和刚刚又不大一样了。
计太夫人自然也已是听出来了,心下有些不喜,可面上仍是照旧,“他关外已是够苦了,没得还让他为这些小事儿操心。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等利哥儿到了年纪,一准迁一道。”
“到底是太夫人,我们年纪小眼皮子浅没经过多少事儿,实是把这事儿看得极大,所以这总是格外上心。”夏氏得了计太夫人保证,心下松了松。
“这是你好处,细致周全,再没有人及得上。“计太夫人这把年纪了,冠冕堂皇漂亮话那是张嘴即来。
“什么好处,到底还是伯母疼我。如今既有您操劳,那我就躲个懒了。”
又说了会子话,已是正午了。计太夫人每日里都是要歇中觉,又何况今日里本就起得早,又累了半日了。夏氏也已是坐不出了,见太夫人已露疲容,立马起身告辞。
这边伺候了太夫人午睡后,大夫人并宁氏便迎着夏氏一径去了正院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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