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暗延垂下眸子,用无力的声音淡淡说道,“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你干嘛要用内力强行冲开穴位!你知不知道……”“我知道!”
“那你……”流澜气得攥紧拳头,捏得骨头咯吱响。
暗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带着淡漠的表情,阴沉的黑眸中压抑着某种情绪,如积云重重中掩藏的惊雷霹雳与狂风暴雨般,有着令人窒息的压抑,蠢蠢欲动,焦躁不安,直击内心深处的震撼。
流澜知道暗延生气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暗延这副表情,或是说,暗延从来没有冲他生过气。愤怒被掩藏在冷淡的表情里,唯有漆黑的眼睛跳跃着的怒火出卖了他的情绪。
暗延的愤怒就像是包裹在冰里的火,既寒冷刺骨,又灼烫炙热。
“不要再有下次。”声音冷得结冰,目光灼烧得他无处遁逃,流澜挺直着胸膛,嘴角略弯,眼睛里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怎么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不该将我弄晕。”声音不再那么冰冷,暗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胸口一阵阵地刺痛,方才他用内力强行冲开穴道,便就伤了心脉,再加上他没有控制住太强烈的情绪波动,此时心口又有了发病的征兆。
“我没错。”流澜固执道。
“………”暗延捂着胸口无力回答,脸色有些难看,好似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涌上喉咙,只要他一张口就会涌出。
“二师兄小心啊!你们别再磨磨唧唧了,那虫子冲你们飞过去了啊啊!!”祀烨的声音顿时如晴空惊雷般响起,一霎那间冲散了两人之间的压抑的气氛。
流澜扭头冲着空中甩了几扇,凌厉的扇风削断了枝干,树叶簌簌飘落,虫子的残影在落叶间虚晃着,让人捕不清它的飞行轨迹。
“切,没有打到么……真是烦人的恶心虫子啊!”流澜不耐,挥扇的动作越发地快速,招式如连绵细雨般,密密麻麻地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余地,尤其敌人是一只飞得太快的咬一口就被死翘翘的虫子,若是被虫子咬死了,就未免太过丢人现眼了,所以赌上他去世老爹的名声,他绝不能败给区区一只飞虫!
“啊哈哈哈哈,你是打不到蛊王的,你还是放弃抵抗,等着蛊王钻进你的脑袋里吧,哈哈哈哈哈!你会后悔的,后悔敢和我抢阿哥哈哈哈哈!!”
流澜懒得理会一个疯女人的猖狂叫嚣,他现在心情很差,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笑话似的争斗,心傲的流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沦落到要和女人去争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精神失常的疯女人,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没办法将暗延让给别人,他只能弃了起脸面和这个疯女人斗个死去活来。
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暗延这个混蛋还要和他闹别扭这是想搞哪样!而且他有做错什么嘛?这个混蛋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啊!还敢给他摆脸色,用眼睛瞪他……他仗着身体里多了只虫子,胆子就肥了是不?
等把虫子弄出来再好好收拾他!
流澜挥动着白骨玉扇,犹如仙女散花,绵里藏针,凌厉而缠绵的扇风撕裂空气,天罗地网之势卷起了一道屏障,气流化为锋利的刀锋,连落叶卷入其中都会被撕得粉碎,更是让蛊王在屏障外接近不得。
即使飞得再快再厉害的虫子,也不可能穿过流澜扇出的气流屏障,蛊王几次想绕到其他方向攻过来,可惜流澜的手腕只要轻轻一转,气流屏障也会随之转到哪里,总能在蛊王接近之前,又将它隔开。
但是流澜知道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以他的速度他打不到虫子,只能用这种办法让虫子接近自己不得,但又不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只能趁现在虫子还不能攻过来,赶紧想个策略了。
“你二师兄武功不错。”姬无月揽住祀烨的肩膀笑道。
“喂,知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个蛊王!”祀烨一颗心惊得七上八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二师兄身上,根本没注意姬无月的手正在吃他的豆腐。
“宝贝再看别的男人的话,我可是会吃醋呢。”姬无月的手下滑,捏上祀烨的腰间。
祀烨打了个寒颤,黑着脸瞪姬无月,“等回去后我会一直看死你的,快说!”
姬无月笑眯了眼睛,勾起的眼角显得越发邪魅,“宝贝要一直看着我死的意思就是说,宝贝要陪着我一起老死喽?”
“……”祀烨脑海里想象了下他陪着姬无月老死的画面,顿时有种拔刀捅死姬无月的冲动。
姬无月的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收回手抚上肩上的小青蛇,小青蛇爬上姬无月的手腕,吞吐蛇信。
祀烨僵住身体,脸色刷白地瞪着姬无月手上的蛇,姬无月的另一手抚上祀烨的脸,覆住他的双眼,“别怕,不是要吓你,宝贝是不是想让我帮你二师兄?”
视线被挡住,看不到蛇的祀烨松了口气,身体却还是颤栗着,因为即使看不到,但还是有种被蛇接近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