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份特殊的来历,有的时候,迎春也会烦躁,烦躁这世的规矩法则,厌烦女子只能活动在内宅那片天地,更不喜欢将隐藏自己这一身本事,练个武还得屏退众人。
这些日子,纵横山野,她只觉得痛快逍遥。
她不喜欢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当然也不喜欢太过拘束的日子。打打杀杀太过忙累,没个安稳,连觉都睡不好,可是规矩太过,又让人觉得不自由。
想想还是如今这般好,有孙绍祖陪着,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在荒郊野外,深山老林,左右无人,想怎么也不用担心。
“呵呵,娘子玩笑了。”孙绍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干巴巴笑道。
这会儿,烤的泛红的野兔也不香了。
迎春见孙绍祖这般胆小,扑哧一笑,胆子这般小,随她出来作甚。孙绍祖听着迎春的笑声,一抬头,就见她笑容灿烂,就如同在星空下绽放的牡丹,那般脱俗动人。
这样的迎春,孙绍祖从未见过,心里满是欢喜。这会儿竟是色撞怂人胆,只见孙绍祖竟是忘记刚才的害怕,紧紧的看着迎春,傻愣愣道,“娘子,你好美。”
“那你还怕我么?”迎春泛着笑意问道。孙绍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痴迷道,“不怕,娘子,我不怕,纵然你是妖怪托生,我也不怕,为了你,纵是没了性命也无碍。”
迎春听此,浑身一震,为了她死也无碍么?
“喝吧,放心,不是毒药。”迎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将腰间的竹筒扔给孙绍祖,里边是上好的花雕,虽是春日,但南边的夜晚潮湿的很,喝点酒总没坏处。
孙绍祖傻傻一笑,“谢谢娘子。”他就知道,娘子是个好的。
迎春也不管孙绍祖如何,吃了烤兔腿,喝了酒,去山涧边稍微梳洗,将蟒蛇鞭扣在两树上,脚尖一垫,纵身一跃就侧躺在蟒蛇鞭上闭目入睡。孙绍祖见了,好不佩服,没想到娘子还有这等本事,真正厉害。佩服的同时,将马背上的被子扑在地上,盖着外衣入睡。
春日里,已经有丝丝蛙鸣声传来,不多,但也给这深夜添了几分热闹,听着旁边孙绍祖的鼾声,迎春兀的将眼睛睁开,趁着月光,眼神望向孙绍祖。
肯为了她死,可是真的?
前世,迎春接触了不少人,也见识过不少情人,安稳时恩爱非常,可一碰到危险,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么些日子,她打打杀杀,为了宫里,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一直这么麻木的过着,也曾有人追求过她,只是,待知道她的本事,她的手段,她的来历,一个个刀剑相向,就是那魔教教主,喜欢的也是无毒的白莲。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走,一个过,一个人扛。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的。
只是,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肯为了她死,想想,也挺好的。
孙绍祖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一句话给迎春带来多少感慨,这会儿,纵是睡梦中,他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卑微的讨着迎春的垂青。
又一日,孙绍祖与迎春竟是走到了金陵境内,这金陵是有名的胭脂城,山美水美人美,与扬州瘦马不同,金陵楼里的美人多了几分清高,也多了几分才气。她们不仅仅稀罕客人的财富,还会考究客人的才气。若是莽夫一个,纵是一掷千金,也得不到美人青睐。不过,再如何,迎春也不感兴趣,只找了个最大的客栈,好好洗漱一番,点了好酒好菜,准备好好歇歇。
为了方便,迎春早就换下钗裙,套上男儿妆,孙绍祖见了,立马被迎春不同往日的风情给迷住了。客栈的老板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垂涎着看着一个娇小俊美的男子,暗自摇了摇头,这世风越发日下了,如今不光女子不安全,稍微俊秀点男子也不安全。
孙绍祖看着迎春白皙的额头,桃红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上楼的时候,走在后天,见了迎春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脑子更是嗡嗡嗡直响。
自己的胳膊这般粗壮有力,若是将娘子环在怀里,那是何等感觉。是不是自己稍微用点力,娘子的腰就会断掉。娘子皮肤这般白皙,若是亲狠了,会不会留下青紫的痕迹。
若是能在娘子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该多好。
走到房间门口,迎春嘭的一下关上大门,将孙绍祖挡在外头,刚才就感受到炽热的目线,她自然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觉得分外无聊。
倒不是说害羞什么,要知道她们绝影宫并不在乎那颗守宫砂,为了任务,与人欢爱也是寻常,只是迎春一时还没想好到底接不接受,毕竟今世与往世不同,她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如今的她,喜欢在安定的情况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喜欢那些算计阴谋阳谋,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是纵是如此,也不代表她想跟一般妇人一般相夫教子。
她在意的是孩子。不知为何,如今的她,但凡一想到孩子,就觉得温暖,心酸,百种感觉纠结于心。
屋内,迎春皱眉躺在床上,嘴里喃喃几声,孩子,孩子。
做惯了懦弱的迎春,竟是忘了向天晴的本性,嘴角微微勾起,猛一起身,既然想要孩子,要个就是。至于别的,日后再看就是。
门嘎吱一声打开,呆呆站在门口的孙绍祖傻傻的看着迎春,还未回过神来,就被迎春一扯衣领,巧劲一带,手掌轻轻推了下他的胸膛,孙绍祖一屁股坐在撞上,愣愣的看着迎春,再回神,已经被迎春推倒在床上。
“娘子,怎么了,这,这,这是白日。”孙绍祖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古铜色的皮肤竟也透出几丝红晕出来。
迎春坐在孙绍祖腰上,懒懒扫了眼孙绍祖,孙绍祖连忙闭嘴,可这鼻血竟是哗哗流了下来,迎春皱眉,在他脖子靠耳后面点了两下,拿着一旁的床单随意擦了两下,轻喝道,“闭嘴。”